斯依阿莫山的怪物

我不太清楚我现在在哪里,但我肯定一件事。我在天昏地暗的子宫里面。我在Nimu的Hxiemat。Avuma的鸟声已经停了,山顶上十分钟之内大概一次可以明明地听到风声。从另外一个低谷可以偶尔停得到够汪汪的叫声,从很远的地方刚才飞过来了鞭炮的声音。应该是我今天遇到充满人的一辆班车和三辆面包车,他们都去了我的目的地办喜事。唯一个一直在的声音是我的心跳和我流鼻涕的嗅嗅声音。现在!现在又听到了狗!然后这个。。。这个是不是人走路的声音?!应该不是吧。应该是牛或者样。有可能是我的想象力太大了吧。

我不知道我在哪儿。但我知道不是百分之百的无人区。但是最后一次看到的当地人的房子已经是两个小时。刚才!刚才我上面肯定有一百多个人,我听到了马达的声音。上面的天空突然充满了星星。第一个出现的星星像过发光二极管。后来来的那些陪她(他?它?)把天空变成了360度的戏剧。我脑海里,有可能是心理,可以听得到她们震动的声音。但这种声音不是真存在的。每个人能听得到星星震动之声,但每个人脑瓜子里的这样的声音都不一样。因为每个人是一种独特的实体,脑壳里面的结构也是不一样。彝族的毕摩头顶上有天菩萨,所以他们听得到的这种声音清楚一些。

我当天十点钟从大凉山的美姑县城出发,但因三段修路,故路上花了三个半小时。后来赶金阳方向的时候车到一个叫日哈的地方。日哈像wild west,跟我想象的地狱差距不大。那边遇到了几辆车和一辆摩的,他们都无法送我到支尔莫。那边有曾经伟大的沙马土司(彝语教nzymo)的衙门一直。快三点的时候太阳还是很大,天使碧蓝的,到处都有垃圾。“Fuck it," 我对自己说,从坝坝头站起来去小卖部买蜂蜜饼干,火腿腊肠,两瓶红牛和两瓶水。。。还有。。。还有其他的饼干。“那个地方很远,大概四十公里,算了吧”一个野猪喊了我,我没有理他。总是这么固执,总是以为往前走的人无法输。的确是这样。

走了几公里的无聊的泥土路,偶尔路过的卡车给我提供奇怪的眼神和几顿尘土。一个半小时之后走到了一个插口。左边是公路,右边也是,但是网行走的,比那条狭窄一些。我往前走了几十分钟,完全进入了大凉山的心。

山很安静,同时非常生动。有人,有动物,有叶子,有水,有阳光,有刚好被耕的肥沃的土壤的味道。还有玛瑙。很多玛瑙!虽然质量不好,卖不出去,但还是到处都有。是山里的骄傲,山里的财物,山里的祸害,人间关系之毒。

“Zzyr muo gge hni, sheti va va?” 我每次遇到人打过招呼。
“Va va. Abba! Ne kat bbo?" 他们问我。
"Nga Qiemo, Zhiermo bbo!" 我就告诉他们。
"Iexssa iexssa bbo!" 他们说告别之句。

山很神秘,山很残忍。我到3114米的日结沃切山顶上时想吐。我突然看到了对面的山。不知道叫啥名字,但是在美姑县。我去年十月分去过。此山后面有一个地方叫Jjijuo buly,那边曾经有过伟大毕摩Asy Lazzi的曾经楼。文革的时候塌了,里面的价值连城的文物:阿苏拉则的Vytu,他的神圣的毕摩书,历史书,天文书。。都失踪了。我看到那座山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些事,包括我去年十月中的故事。阳光的颜色已经很轻软,意思是太阳快要走了,空气会变冷。

我快速翻了日结沃切,往下面的低谷走。天块黑的时候,我找到了完美的能打帐篷的地方。我喜欢在陌生的地方天块黑的时候打,因为这样子不让陌生人知道你在。。。天黑了,天空有二极管,但没有灯泡。。。月亮在朵,不知道在哪儿。

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。几天前我的朋友杰克的哥哥过世了,我参加了Nimu cobi(尼木从毕),招魂和送魂的仪式。“所有的灵魂去Zzyzzypuvu,昭觉县和金阳县的方向,” Ahe Pugu毕摩告诉过我。我不知道我在哪儿,我只是希望我不是压到灵魂路线的脉。我帐篷太小,住不下去多少灵魂。

现在唯一个能听到的声音就是沉寂。。。我跟它一样,咱们变成了一体。我想起来了她。实际上他一直在震动之声的背景,贴着在我脑壳里的侧面。没有她,凉山不完美。This silence is mine! The silence is me! Ticho jsem já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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